这是一次非常突然的行程。下午接到汪队的电话,说有个穿越五指山核心区的科考活动,我立马答应下来。
当晚7点即启程,凌晨1点多,我们宿营在水满乡政府大门前。水满的深夜沐浴在昏黄的路灯下静谧安详,前面一大水塘,偶有蛙鸣。早8点,与两名年轻的五指山保护站护林员汇合,开始全负重登五指山。
登五指山一峰是一个常规旅游路线了,沿途植被丰富,古树蔽日。一、二峰间有个如仙境美丽的山垭口,立有游客禁入标志,之后便进入核心区了。
上到二峰,这是海南岛的最高点,埋有的勘探局地标,显示为1867米!大雾也逐渐从东侧山边弥漫过来。我开了罐啤酒庆祝第一次登顶,面对莽莽远山,忍不住吼了两声,立马有同伴说了:山上不能大声喊,否则会下雨的。不信!我再吼吼。雾愈发浓了,开始裹着小雨滴,接着一下午都是阴雨绵绵,唉..... 顶着沥沥小雨,向三峰前进。护林员带领我们在高海拔的山顶苔藓矮林带间穿行,这里的乔木不再高大,树身、根都长满厚厚的苔藓,落叶经年累积形成厚厚的草垫子,踩在上面颤颤悠悠犹如席梦思。
接下来向四峰山腰的水源营地前进。雨湿路滑坡陡,背着大包,一不小心就嗤溜滑一跤。下午5点,雨不知啥时没了,雾气渐重,林子里光线已经很昏暗,两护林员也有点急了,不时停下来商量路线,最后把队员分成两组,一组体力好的快速前进找路,另组循前组留下的路标继续前行。7点半,前面传来了好消息,营地找到了。这是五指山五峰上唯一的带水源的宿营地,水源其实只是一块巨石缝隙里流出一道细流,我们用碎石拦截,形成个脸盆大小的取水洼子。晚餐大家吃的都简单,疲劳得失去了胃口。饭后升起堆小篝火,领队和两护林员商量起明天的行程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,就听到鸟儿的零星鸣叫,渐渐地,远的近的鸣声连成一片。忽然,听见一阵阵悠长响亮的鸣叫远近呼应,和鸟鸣构成美妙的和声。我忍不住好奇的把脑袋伸出帐篷想一探究竟,或许是惊动了它,再也没了声。后来听护林员说,那是猴子的叫声。真好听,猴子也会和声唱歌。
早8:30出发,按原计划继续攀登四、五峰。四峰基本上是座石头山,东面为数百米直立悬崖,只能从西面攀爬。临近顶处有块一百多平方米红色大石壁,大家纷纷在此留影。顶峰处再无高大乔木,视线无碍,只可惜那日阴天,视线所及皆雾气弥漫,无法一览群山。五峰顶林木茂密,苍松虼劲。下午三点左右从士阶保护站上来的几个护林员也到达接应,这里已经是高山岭地界了,我们开始往士阶方向下山。天色昏暗中发现高山岭瀑布,从海拔1200飞扬直洒到1000米左右,落差达两百米。领队汪队长说,在海南,千米海拔上且大落差的瀑布,应该就是它了。
下山的路仿佛没有尽头,有一大段路是顺着峡谷边缘下行,隐约传来汩汩的水声。紧跟在我后面的是个近视加散光眼的年轻哥,有几次听着嗤溜一声,转头没看见人,低下头才见他整个人都滑下去了,双手很滑稽趴着地面,一路上被他惊吓了好几次,瞌睡都没了。凌晨1:30全体平安抵达仕阶保护站。此后的若干时间,闭上眼就是穿行在无尽的黑夜与雾霭中。